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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雷和韩梅梅(二十三)

这次回家,韩梅梅感受颇多。

几个月不见,父亲一下子变老了许多,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,显得比以往更消瘦。胃病不但没有缓解,还有点加重的倾向。听母亲说,有好几次父亲半夜里犯病,吃药都不管用,都是去医院挂的急诊。这些,父母当时害怕她担心,瞒着没有告诉她。母亲身子也好不了哪里去,年轻的时候在云南当知青,气候炎热潮湿,落下了风湿的毛病。现在每逢阴天或者下雨,左大腿就变得僵硬酸痛,有时候走路都很困难。

就像是化学反应一样,几个月的功夫,父母就彻底被空气氧化得一无是处。看着父母就这样轻易的老去,再想想自己在学校里的“闲情逸致”,此时不知有多少个后悔。

吃完饭,韩梅梅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,一家人坐在一起拉家常。韩梅梅觉得这种感觉特别温馨,其乐融融。要是放在以前,硬拉她过去她都懒得去,有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逃脱了。韩梅梅坐在母亲旁边,一咕噜将自己在大学的所有事情都眉飞色舞说了一遍。父母尽管偶尔听得云里雾里的,甚至有点惊讶,还是为女儿有这样的经历感到高兴。

后来,两口子一看时间不早了,女儿坐了一天的火车也累了,她们就各自睡觉了。

韩梅梅明明很累,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自己的神经忽然变得很敏感和脆弱,家里细微的变化都会在自己这里得到放大。大脑此时此刻就像一台高速运行的计算机在转动,她想到了马竞、林涛,想到了上课,想到了学校的许许多多。还有,她想到了李雷。不知怎么的,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段幽魂似的一直萦绕在她的脑子里,挥之不去。她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嘲笑自己:得了吧,别做白日梦了韩梅梅,人家已经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了。无济于事,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,越是感到注意力离不开,越加重自己想的频率和程度。感情这东西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魔力。

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她竟然还担心起李雷了。

她当然不知道,这时候的李雷,正在重庆的街头,和冯莉手拉着手,甜蜜幸福地走着。

自己的牵挂无疑就是多此一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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